三姐儿怎么又哭了?难道是喜极而泣?
柳湘莲和尤母俱感诧异,停止讨价还价,转头瞧去,却惊讶的发现哭的不是三姐儿,而是二姐儿!
尤二姐是个花作肠肚、雪为肌肤的妙人儿,哭起来亦别有一番风姿,此刻掩面而泣,呜呜咽咽,气息如缕,身软如酥。
这一哭却把另外三人给哭愣了。
尤三姐不好意思继续伏在姐姐怀中装模做样,站直了抱住她——尤二姐越哭身子越软,上气不接下气,都快瘫倒了。
柳湘莲心说,就算你羡慕妹妹有了归宿,也不至于此吧?
莫非这一家子都是戏精,老的撒完泼,就轮到小的发动泪水攻势,今儿是准备把我吃死?
他故作好奇:“二姐儿怎么了?可是担心你的住处?不必忧心,一同搬进来便是,家里又不缺少房间。”
尤二姐听了,大着胆子用泪水濛濛的凤眸哀怨的瞥他一眼。
心中千言万语,一句话也说不出,很快又低垂螓首,悲咽不止。
她觉得悲苦至极,竟无人懂得自己心事!
她原觉得姐夫贾珍是个不错的选择——年纪不老,有钱有势,也会哄人。
虽说风流些,可只要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受点儿委屈又算什么?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的?
别的不说,妈妈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大姐身为大妇也管不得姐夫,唯知顺从而已。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本以为三姐儿钟情于柳二郎,不过是她异想天开痴心妄想,谁知莫名其妙的竟然给她办成了,如有神助。
这么个俊俏小郎君,温柔又体贴,哪里是姐夫那个三十多岁,好色粗鄙之人所能相比的?
简直一个天上美月,一个地下烂泥!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何以命运竟有如此天差地别?苍天不公呀!
尤二姐想到这些,悲从中来,难止难抑,只觉凄风苦雨愁煞人也!
尤母耐心问了几句,可是尤二姐根本不理会,仍是呜呜哭泣,心伤欲绝。
“姐姐,你别哭了!我知你意思!”
尤三姐早就不流泪了,一脸肃容的说道:“你见我有了归宿,自己却要跟了姐夫,心里觉得委屈,是也不是?”
尤母和二姐儿闻言大惊,见了鬼一样看着她,心说真是不懂事呀!家里名声本就不好,这等事怎好说出来!你就不怕柳二郎他疑你么?
急忙给她使眼色,示意柳二郎还在呢!
“三姐儿,你胡沁什么!莫不是糊涂了?”
尤母呵斥制止,又偷看柳二郎,见他脸上并无异色,仿佛与己无关,稍稍放心。
尤二姐也忙抹泪收声,底气不足的辩白道:“姐姐为你有了好归宿,高兴罢了,妹妹可不要胡说。”
尤三姐冷哼一声,撇撇嘴,柳眉高扬,横横的说道:“你们觉得他是傻子吗?”
尤母忙瞪她,哪儿有当着人面儿这样说话的?还没进门呢你就飘了?
尤三姐不理她妈,转身面对柳湘莲,“凶巴巴”问道:“你老实说,是不是早把我家的事儿打听清楚了?”
因得了柳二郎纳妾的承诺,尤三姐现在面对他算是有了底气。
星眸灿灿,夺人心神。身子前倾,咄咄逼人。
“什么意思?”
柳二郎装糊涂,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呀。况且,男女之间谁先动心,岂不是谁落下风?
尤三姐今日除了“伺候”柳三,就是“攻略”香菱,得到不少内幕消息。
所以深信柳二郎不可能这么轻易“就范”,必然是对自己家有所了解,才会答应让自己入门。
“以你的手段,又与贾家亲近,岂能不知我家是什么情况?现在既然要娶我,哪怕不是娶,只是小妾,你也得对我家人负责。我姐姐的事儿怎么办,你给个痛快话儿!”
话中存了二女共事一夫之意。
柳湘莲沉吟不语,不知该不该现在就接下尤二姐这个烫手山芋。
原本的打算是先拿下武举人功名,再凭借贾家人脉,花点儿钱打点关节,谋个武职,所以不想过早和贾珍起冲突。
不想这尤家母女竟上赶着主动贴过来,实在不好拒绝。
否则绝望之下从了贾珍,岂不亏哉?
现在唯一阻碍是,万一贾珍要报复,自己能不能抵抗的住?
他的人脉关系和影响力,可不是此时的自己能够相抗的!
想来想去,只能先拖一阵子,打个时间差。
他笑了笑,说道:“若二姐儿有意,也可进我家。若想嫁人,我出份嫁妆也没问题。如何?”
尤三姐转头盯着尤二姐:“姐姐,你怎么说?”
喜从天降,尤二姐乐的晕乎乎的,含羞带怯,呐呐低语:“我……我听妈妈的。”
话音刚落,尤母乐不可支的拍手笑道:“哎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儿!古有娥皇女英,咱们也效仿先贤,好事成双!”
尤母对贾珍虚与委蛇也只是为了钱,眼前有更好的选择,早将珍大爷抛诸脑后了。
在她看来,与贾珍那等吃人不吐骨头的奸诈之辈相比,这小白脸的柳二郎明显更好忽悠,能得到更多好处。
见她们应了,柳湘莲便道:“那二姐就一起搬过去,将来一视同仁,不会委屈两位姑娘。”
尤母这时稍稍清醒,怯怯的看他,支支吾吾道:“事儿是好事儿,只是……现今有两个难处。”
柳湘莲略有猜测,点点头:“请说。”
尤母迟疑,见他有不耐烦,忙硬着头皮开口:“这头一件,是二姐儿曾和皇粮庄头张家指腹为婚,这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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