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点了,还不见郭显声回来,秀秀已让小女佣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十点多,还不见显声回来;看看陪自己说话的秀嫂虽忍着、却也忍不住捂着嘴哈欠连连,黄麒麟有些不好意思了,想显声还不一定晚上要回来,再说秀嫂还有身孕,决定要走了。
他说:“秀嫂,我要走了,我来也没什么事儿,明天我就要去香港一段时间,过来向忠义道个别。将这个包袱寄放在你们这里。”
秀秀知道忠义和黄麒麟的关系——你看专门给黄麒麟留得房间,宁可受点麻烦给小魏父子重弄了两张床,也不让住现成的那间;所以坚决不让黄麒麟走。
她说:“黄先生,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忠义回来一定要骂死我的。他这些日子都是晚上在家里的。何况他是两个人出去的,肯定会回来的——”
她想起忠义说得黄先生也受了伤,比他的重许多。又忙说:“你身上有伤,要累了就不等他了,到你房间里睡吧?”
黄麒麟无奈;他看了下厅里的座钟,对秀秀说:“嫂子,这样吧,我再等两个小时。到十二点多再不见忠义回来,我就回去了;我明天来早些再来向他道别,要是他还不在,你替我向他转达一下就好了。”
秀秀正想着该不该答应。黄麒麟又说:“嫂子,很晚了,你去休息吧,就这样定了。”
显声不在家,黄麒麟是决计不会留在这里过夜的。
秀秀见黄麒麟说得坚决,说道:“那好吧,那你一个人坐在这儿等着难受,不如到楼上你房间歇着等吧?”
黄麒麟笑着指了指茶几下架板上的报纸,笑着说:“我看会儿报纸,我也正好想看看报纸。”
“好吧,”秀秀站起了已稍有些笨重的身子:“我想忠义应该快回来了,水喝完了自己续。”
秀秀走到楼梯边,扶着墙壁上楼去了。
黄麒麟从几下拿出了报纸,看了起来。
——
黄麒麟打算等显声到十二点半。他听秀秀刚才的话,想着显声应该十一点左右能回来;结果到了十一点多这时间还没有回来。
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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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报纸时间过得并不慢,很快十二点已过了一点。黄麒麟以为今晚是等不到郭显声了,正要打算离开,没想到这时间郭显声才夜半匆匆开门归来。
郭显声提着他的小皮箱带着魏长亭进了屋,看见坐在沙发上捏着报纸的黄麒麟,很是惊喜。
——
原来今天嘉秀号回来了,船是下午到的外滩码头。现在新换了库房,在洋人的码头、自己又失去了公职撑腰的权力,所以郭显声带了魏长亭早早就来到码头接船。
船到后,郭显声故意没有马上下货。留了几个水手看船,带了船人其余人到酒楼里为他们接风洗尘。
这样有意吃饭喝酒到了天黑,才让码头卸货。卸货到了库房后,让魏长亭打电话联系了顾嘉棠。
现在上海滩租界里也涌进来一批有钱人,大烟价直上升还供不应求,特别是“好货”,所以顾嘉棠让他们马上将货送到“富生”,他那边现钱没问题,会很快备好现钱交易的。
越是这种乱世,许多人失去了方向,才更容易沉醉于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得过且过。
从库房里闩严实了门,郭显声指挥着船上的人起货;起货装箱后。放到了郭显声租得小汽车里,郭显声让众人将木材复原形,自己带着魏长亭、马长林离开了。
前面都是马长林带人给“富生”送货,现在魏长亭也没了公职、不用顾忌什么了,郭显声让小魏陪着他表哥同去送货。
——
郭显声将小皮箱放到了茶几上,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笑着问道:“麒麟,什么时候出院了,也就这两天吧?”
郭显声四天前才看望的黄麒麟。他不顾忌魏长亭,这会儿也懒得换“慕云”来称呼。
黄麒麟笑着说:“今天下午才出院——”
因魏长亭在跟前,又将周伟龙安排他明天要去香港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郭显声一听很是惋惜,说道:“还想着能和你同在一起。你又要到香港去。”
一想又道:“不过也好,说不定租界方面顶不住小日本的压力,将还在医院里的中国军人抓起来,象‘八百壮士’一样软禁在一起;你提早离了医院是好的。”
魏长亭摸茶壶里的水不太热了,有眼色地去倒了温茶加煎水;黄麒麟趁机又劝郭显声伤好了就尽快去周伟龙那里报到。
郭显声说:“去是要去,本来想看还有没有公职的机会,看这样子俞市长都是在香港当他的‘光杆市长’,怕是公职难等;只是赵理君现在也在周伟龙身边,我是见不得他,俗话说‘由俭都奢易,由奢到俭难’,早先在赵理君手下看他脸色、受气还能忍一忍,现在再看他的脸色,怕是自己心里难忍。”
黄麒麟心里笑道,哪里是什么由奢入俭难,只是当大队长发号施令、听手下人拍马屁惯了。现在又要回到别人手下看人脸色,有些难接受罢了。
他微笑道:“能谈得来的多交往就是了,谈不来只论.公事,私下里不与他多交往就是了;再说你现在只一心想公职是难的,只有搞好了本职工作方能谋得公职啊!”
这时魏长亭端着热茶壶从厨房出来,笑着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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