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认真且慎重的说道:“柳三叔,这事儿你该去找二郎说,他的股子愿意给谁就给谁。他若不肯,你们就送他进大牢,发配流放砍脑袋,全都无所谓,犯不着和我讲。”
柳极自以为已经够给贾家小儿面子了,又没要你一文钱,没想到竟不答应!
不禁恨的咬牙,真以为你家还是一门两公、领袖勋贵的贾家?别人不敢得罪?
他脸色阴沉下来,语气森然:“琏二爷,你这又是何必?只需将契约一换,戏园子继续办下去,岂不是合则两利?你若不肯答应,那柳家只能收回出资,到时戏园子可就成了半拉子,岂不是分则两害?你又能占到什么便宜?”
贾琏见多识广,对这等无耻行径,不以为异,说再狠的话办不到都是放屁。
薛蟠听得目瞪口呆,本以为自己够混账了,没想到姓柳的老头儿年纪一大把,胡子花白,竟然坏到这个地步!
而且诡异是,满屋子柳家老的少的,全都点头不止,认为理所当然!
真他妈见鬼了呀!薛蟠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真收了柳二郎的银子没记账呢?
否则他们何以如此信誓旦旦,仿佛他们亲眼看到柳二郎拿了银子投进戏园?
天地良心!柳二郎真的一文钱也没出!连去雇混混装神弄鬼的小钱,他都没忘记报销!
柳家不知所谓的硬要横插一脚,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贾琏也不反驳,薛蟠胸口如有大铁锤咣咣的猛捶,实在忍不住了。
他高声问道:“二郎是靠写戏本子入股,关你柳家什么事?说的好像真的一样,我怎么一文钱没见到呢?”
柳家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薛蟠,放声大笑,笑声震天,满是嘲弄之意。
良久,笑声渐渐低下去。
柳茁给贾琏面子,可不怵薛呆子,“啪”的拍桌,气势汹汹问道:“薛大爷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呢!你是瞧不起谁!写个戏本就能值十万两银子?你要肯买,我立马找人来给你写!要多少有多少!”
薛蟠犹自不服:“二郎写的别人能写?他还要写十本儿!他还会教人演戏呢!”
柳茁不屑一顾,斩钉截铁道:“别说十本儿,就是一百本儿也不值十万两!”
柳极捋须点头,非常认同侄子的判断,以长者的沉稳说道:“且不说写戏本儿值不值这个价儿,他都还没写出来,谁知好坏?你们薛家世代皇商,肯做这种赔本买卖?贾家公侯之家,会吃这种大亏?”
柳家众人纷纷点头,深觉此言有理。
薛蟠歪着脑袋一想,事情好像还真是这样,天方夜谭似的,可这事儿偏就让二郎给办成了!
他越发觉得柳二郎了不得,着实是经商奇才,不过耍了几个小手段,硬是用区区几万辆银子,撬动一个几十万两的大生意!
眼前这些柳家人真是愚蠢至极,明明是自家侄子兄弟,竟然想要谋算。
怪不得二郎宁愿和薛家、贾家合作,也不去找柳家,必是早就看破这些人的险恶用心!
他再次想到,等一会儿散了场,一定要立马去告诉二郎,让他早做准备,在他面前卖个大好儿!
且不说薛呆子已在想着通报消息,柳家人仍喋喋不休的劝说两人要识时务。
其实这全赖贾珍造谣,他们认定柳湘莲投进去十万两,这就是“盗用族产”的大罪。
若薛家、贾家肯合作,那就有财一起发,继续经营戏园子。
若是不肯合作,那柳家就撤资,一拍两散,也能大发一笔。
自以为抓住关窍,无论如何,柳家立于不败之地,对贾琏和薛蟠说话也越发不客气。
贾琏知道多说无益,也懒得为柳湘莲争辩什么,再次起身告辞。
见此,柳家众人方知人家真不在乎他们撤不撤资!
相互低语几句,又迅速换上笑脸,这次稍退一步,不妄想白捡便宜了。
柳极劝说道:“琏二爷若肯玉成此事,送贾家半成股子作为谢礼,如何?”
贾琏大感好笑,明明是慷他人之慨,竟也只舍得半成?不过就算是五成八成,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戏园子的核心不是钱,而是柳湘莲这个人!
没有他,这就是个普通的戏园子,赚个茶水钱而已,有什么好争的抢的!
即便对方百般挽留,贾琏仍是带着薛蟠走了。
柳家众人归座,十分纳闷,难道他们真就觉得理国公府收拾不了那逆子?
想来想去,他们找出一个理由——必是他们觉得和那逆子合作能占更多便宜,方不肯退步!
“只敢欺负弱子,简直无耻之尤!贾家人太贪了!”
他们愤愤不平的大骂起来。
偷天换日的上策显然已经失败,众人议定——执行中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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