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听了好奇,眼睛眨眨:“谁倒下了?”
柳湘莲吃着菜含糊说道:“你最怕那个薛大傻子。”
香菱:“……”
尤三姐亦听过薛蟠的丰功伟绩,鄙视其为人,啐道:“活该!这种人醉死最好!”
说完又掩嘴笑了:“‘薛大傻子’,要是让他知道你背后这么损他,那才好看!”
一家四口,不,尚不能算一家,一老三少围在桌上,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尤三姐做菜手艺果真可以,色香味俱全,比香菱强多了。
倒不是香菱手脚笨,而是她从小到大都跟着拐子辛苦过活,最近半年才到薛家,也并不需要她动手做饭,最多煮个茶,能有什么长进?尤三姐跟着尤老娘,也是享过福的。
柳湘莲吃了几口忽然停下,看向正吃菜的尤三姐,认真道:“三姐儿,不如你来我家帮厨吧?算你的束脩!”
“你!”尤三姐觉得柳二郎就是自己命里的冤家,不说话盼他说,说了能把人噎死!
多余今天献殷勤,反倒要把自己搭上。
要束脩,开始你怎么不说呢!
她调转目光,期盼的看向柳三,希望享受了美食的师父能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嗯!二郎说的很有理,我看行。”
柳三满意的咂咂嘴,又夹了一筷菜,表示赞同此议。
实在是尤三姐做的菜比香菱做的花样又多又好吃,吃过之后就忘不了了,以后咋办?
师父无情无义,尤三姐气恼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真是臭味相投!我算明白了。”
说完恨恨的大吃大嚼,自斟自饮,海喝一气。
受了池鱼之殃的香菱睁着迷惘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尤二姐见了气道:“没说你!吃饭!”
“哦。”香菱听话的低头吃饭,碗里堆满了二郎夹过来的菜。
她很不理解,二郎脾气那么好,怎么总惹尤姐姐生气呢?不懂哎!
瞧了眼手臂上的小老虎,好吧,可能自己真的还是小孩子,所以不太明白大人的事儿。
她默默想着。
吃完饭柳湘莲说要送尤三姐回家,尤三姐则倔强的表示不用。
柳湘莲不管不顾的牵出马来。
白天治安好些,晚上谁敢让姑娘家乱跑?还是这么漂亮的。
虽然嘴里说着不要,见柳二郎坚持送自己,尤三姐心里很高兴,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难道他要和自己共乘一马?那岂不是要……肌肤相亲?这么快吗?不太好吧?
很快她就失望了,柳湘莲扶她上了马,自己则牵着马走。
“他倒是挺体贴的。”尤三姐默默的想。
经过昨天和今天的折磨,尤三姐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听香菱讲,柳二郎每天早上要锻炼一个多时辰不带歇的,一个人哪儿来这么大的精力呢?她很是不解。
看着器宇轩昂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尤三姐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
自己至少还有妈妈照顾,还有姐姐相伴,可他从小便是孤儿,只有一个狠心的老男人照料着。听说族人不但夺了他的家产,还想置他于死地!
尤三姐心里渐渐升起异样情绪,意中人不再是空中楼阁一样遥不可及、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让她觉得更真实,更可依赖。
至于他总是气自己,哼!总有叫他后悔的时候!她在心里发誓。
尤氏母女暂住的小院就在宁荣街后二里远近的小花枝巷内,故而距离柳宅也不远。
在尤三姐陷入胡思乱想毫无知觉的时候,就到了家门口。
一座小小的四合院,比起柳宅连个零头都不够,关键还是租的!尤三姐不由的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羞惭。
马儿停在门前,柳湘莲知道此时尤三姐必定浑身酸痛,站立不稳,就没去扶她下马,而是上前敲门。
“咚咚咚”
“来啦。”几息后,门开了,出现一个壮硕的中年妇人。
她是尤家唯一的佣人,只是雇佣做工,并非奴仆。
“三姑娘回来啦。”
妇人先看到柳湘莲,有些吃惊和戒备,待看到马背上的尤三姐,就放了心,笑着打招呼。
“这位公子是?”
她觉得这位公子好漂亮,竟把三姐儿都比下去了,忍不住问道。
柳湘莲自然不是真的比尤三姐还漂亮,妇人感受到的是清贵气质。
听到妇人问话,尤三姐高声道:“张嫂子!快开门吧。不要闲话了。”
算是提醒对方,你什么身份,和人在大门口拉家常合适吗?
柳湘莲对张嫂子说道:“请让老太太和二姑娘出来吧,三姐儿不方便下马。”
“啊?好好好,我这就去叫她们!”张嫂子也没问原因,应了一句,连忙进去叫人了。
尤三姐有些等不及,也懒得在柳湘莲面前装淑女了,没办法,总被他弄得破功嘛,干脆自暴自弃,直接朝院里大喊:“妈!二姐!快出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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