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帝国的人不会纪念被烧死的贞德, 但是兰达尼亚的伊丽莎白女王却会在贞德被送上火刑架的那一天招来威廉的剧团, 让他们这群人在宫里演一出话剧。
话剧写的内容就是愚蠢自大还染上了梅毒导致半疯癫的皇太子, 为了巩固自己到手的方法存疑的皇位, 将贞德推进了宗教审判所, 让这位曾经创下“七日夺城”军功的贞德被活活烧死。
每年这个时候, 伊丽莎白女王都会宴请自己宫廷里任职的大臣们，请他们一起来看着场话剧。
每次话剧结局, 女王都会在喝彩之后为贞德祈祷。
毫无瑕疵的圣女在生前死后得到的是敌人的尊敬，她在自己的祖国却被抹黑成一个放荡不堪的魔女。
虽然女王是幕后推手，但她是真心喜爱这个圣女的。
女王低声对自己的坎特伯雷大主教说道：“教皇应该封她为圣。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比她更值得称为圣女的人了。”
刚刚和红衣主教辩论得到大胜的坎特伯雷大主教却谦卑的低着头，轻声回答：“全都是主的意志。”
“不。”女王陛下回答，“我就能代表主的意志。”
“您是这个国家里主的唯一代言人。”
“那您呢？”
坎特伯雷大主教觉得自己身上的内衣都湿透了。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克劳迪总管——主要是看到了这个太监的衣袍下摆上精致的刺绣。
那些刺绣都是张开翅膀的小鸟图案。
这群连在一块儿的黑色小鸟，让坎特伯雷大主教额头的汗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到地毯上。
“我是您（主）谦卑的仆人。”
“这样啊。”伊丽莎白女王点了点头。
她对克劳迪总管说，让侍从官护送大主教回自己的住处。
直到女王转身和克劳迪总管离开，大主教才直起了腰。
大主教看着女王那身白色的刺绣礼服, 还有总管大人那身灰色的袍子, 他觉得自己的双眼里还残留着那一群黑色的小鸟刺绣。
“群鸦相随。”
大主教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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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在陆地上看着彬彬有礼的商人们, 一旦登上货船，连带着船上的水手们一起都变成了凶残的海盗。
这群人带来寻找陆地方向的乌鸦, 都不需要喂食随船的口粮。
光靠那些死人的尸体都可以喂饱这群乌鸦了。
其他国家的商船后跟随着的白色的海鸥, 只有兰达尼亚的商船在到达前，陆地上的人们会看到一群黑色的乌鸦在天空徘徊。
那群乌鸦靠吃腐尸, 吃得膘肥体壮。
其他国家的人看到这群随船的乌鸦, 只觉得不详又晦气。
他们厌恶的唾弃着这群乌鸦, 觉得有乌鸦相随的船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有兰达尼亚的水手会亲切地喊这些乌鸦为“克劳迪总管的小小鸟”。
在贵族里面和“恐怖”与“暗杀”划等号的克劳迪总管，在这群水手和商人们眼里，是毫无疑问的大好人。
因为这位总管的所有权利都来自女王陛下，而女王陛下和她强大威严的海军，正是让他们挣得盆满钵满的“劫掠许可证”的后盾。
谁都知道克劳迪总管和他的“小小鸟”们有多可怕，他们无孔不入，任何人都可能是总管的小小鸟。
但是这又有什么呢？
只要你遵纪守法，不做犯罪的事情，小小鸟就永远不会敲你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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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劫掠许可证颁布的三年后，伊丽莎白女王从威廉手上拿到了一副罗曼帝国中流行的自己的画像。
她看了画像好一会儿后，只留下一句评价。
“一点也不像。”
然后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列奥纳多的画像画得怎么样了？”
克劳迪总管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王陛下手握的权势足够让她成为基督和异教世界独一无二的女性，如果权势能够转化成美貌，就连维纳斯都会在女王陛下的美貌面前黯然失色。
但是没有这种如果。
所以克劳迪总管只能回答：“召列奥纳多进宫来问一问就好。”
列奥纳多在工作室听到了女王侍从官的来意时，立刻就准备跑路了。
为什么女王会知道他来兰达尼亚的目的！
说起来虽然很就没有回利亚去了——
所谓乐不思蜀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当然，列奥纳多是不懂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的。不过这不妨碍他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但是他真心要跑路了。
克劳迪总管的小小鸟才不会让列奥纳多跑路。
于是这位天才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艰难地赴死了。
要怎么告诉这位女王，你的相貌平平，毫无特色，根本没有哪个画家能够在不看你的时候回忆起来你长什么样子？
列奥纳多照实说了。
伊丽莎白女王表示理解。
“放心，我不会砍掉你的头。”
克劳迪总管咳嗽了一声。
列奥纳多吓得差点腿一软。
伊丽莎白女王换了个口风：“列奥纳多，你少看一点罗曼的话剧才是。”
等她和列奥纳多说好了要做什么样的一副肖像画后，等她回了自己的卧室，才发现藏在床底下的那些罗曼话本全都不翼而飞。
找自己的侍女一问，才知道这些书都被克劳迪总管没收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没收我的书！这很影响我的权威性！”
伊丽莎白女王表达了抗议，而胖胖的总管大人好脾气的递给她一堆威廉的工作室新出的话剧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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