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立刻摆出教授的架子，用最简单的语言向两个女孩子说明。
“你们看这批试验者，无一例外的都是癌症晚期，最长的也只有两三个月的预期寿命。既然是末期患者，可以说几乎是根本不可能有救的，就算偶然一个好转，那也是特例，不是普遍现象。那对都是马上要去世的患者进行药物试验，这本身就是钻空子的猫腻行为。”
陈群又指着表格中的记载解释。
“你们看到这个栏目没有，是要求填写药物副作用的。但对于癌症晚期病人来说，很多症状和副作用都是混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说，现阶段无法进行有效的区分判断，那剩下来的事情，就是所有的副作用，都是根据主治医生个人的主观进行判断，就算有十个百个主治医生，都是各有各的看法，无法量化。”
“看，这里的记载都无一例外地填写上了癌细胞缩小，肿瘤变小。这是事实吗？这是事实，因为就算是一款根本不针对疾病的药物，都会产生一些附带作用，导致癌细胞产生变化，甚至没有变化，也会被认为这种药物有效！”
大小姐倒是听懂了陈群的意思，不过依然要装不懂，直接唱反调。
“我们说的对症下药，药到病除，难道在你面前就是错的了？”
陈群直接笑了起来，看着女朋友，给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说法。
“其实，我们给病人注射消毒水，这个消毒水对所有癌症患者的肿瘤都有杀灭作用，也会产生药到病除的效果，当然，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药到命除。这也是我们外科医生中最常见的那个说法：手术非常成功，但病人死了。”
大小姐见自己被陈群带入了一个怪圈中，直接动用女孩子的特权。
“你不讲理！你这是无理取闹！”
“好吧，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小姐，你告诉我是如何不讲理，如何无理取闹的？”
赵雪见这两个欢喜冤家又开启了“琼瑶”模式，连忙指着电脑上的时钟表示。
“已经过了七八分钟了，你还要去刘院长那边汇报情况，要是再吵，恐怕半夜三更你们两个都吵不完，就暂停吧，去见领导才是最重要的。”
大小姐一挥手表示，“我是志愿者，关我什么事情！”
陈群知道大小姐才不愿意过去拆自己的台，光是他们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大家联合一起来内讧他这个精神病医生，但对外，可是团结一致，给足了他的面子的。
他拿起赵雪的资料，大步朝前面不远的行政大楼那边走了过去。几分钟后，他出现在了刘洋的面前，直接将资料放在院长面前，左右而言他。
“这资料制作得非常漂亮，大概一本就是几百元的成本，看起来这家医疗公司一定很有钱的。”
刘大炮可是人老成精，一下就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直接开门见山地劈头就问。
“你是认为这种药物有问题？”
“是，整个报告中没有几个字眼提及副作用的，只是用了疑是，可能的字眼，那说明这是这款药物最大的缺陷。道理十分简单，就如同我做手术，我对那些有些拿不稳的手术，也只会用可能，或许的字眼，甚至不说。如果一款药物真的有效，那绝对是强调副作用的地方多，吹嘘自己的少。”
刘洋见这小子十多分钟就找出了自己怀疑的东西，脑瓜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非常有兴趣的双手抱着胸口，看着这位即将大放异彩的关门弟子。
“你是以你们向诺贝尔组委会申报的要求规格要求人家，这未免强人所难了。除了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没有？”
陈群对刘洋这种一句废话都没有的风格非常喜欢，直接拿出刚才的发现。
“刚才我让小馨查找了这家公司的资料，发现了他们这款名叫什么SM7的药物试验数据，尽管上面没有给出详细的说明，但我认为这是有意隐瞒药物的副作用。这些药物试验者都是癌症晚期的，就算我使用大剂量的青霉素，也会压制癌细胞的生长，难道就可以说青霉素治疗癌细胞了？”
刘洋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他。
“你啊你啊，果然脑瓜子转得快，让你女朋友帮忙。我叫人将资料给你，其实就是想你女朋友那里有没有什么黑材料，只是我惹不起那小丫头，只好绕过弯子让你去设法，果然你们两个一转眼就发现了问题，那我也知道该如何回复人家了。你就回去吧，听说你们才抢了一个代孕早产婴儿去治疗，你什么时候准备向儿科发展了？不过这小孩子还有些麻烦，代孕妈妈一家人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干什么的，看起来是有一点点麻烦。不过这次你放心，医院给你撑腰，出了什么问题都是医院负责。”
陈群嘴巴阖动两下，转身就走。
“小子，回来，你想说什么，先说了再走。”
刘洋直接叫住了这“目无尊长”的家伙，用好奇的眼光盯着他。
这倒不是陈群怕什么麻烦，而是他原来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但居然要想开口说两句，他还真想听听这小子的狗嘴中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陈群直接一语中的。
“院长，你是不是想用代孕这件事情在中国违法来做文章？”
刘洋觉得没趣至极，面对一个太聪明的学生简直是要少活几年，不仅卖关子的乐趣没有了，这家伙还根本没兴趣，说不定要是真正的血缘父母过来，他还会暴揍人家一顿。
刘洋有气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等陈群快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
“祁虹早上做汇报，说你的术式很有可能无法获奖，但组委会会邀请你过去做几例示范手术的，你先做准备吧！”
“还需要做整容吗？”
陈群扭头回了一句。
刘洋发出一声舒畅至极的大笑，挥手犹如拍苍蝇一样，直接将这个没趣的家伙赶走。反正他才不会直接收拾这家伙，他只需要给陈群的父母交代几句，自然有人会捶打这家伙的。何况，再加上苏婉婷也看这小子别扭，有的是法子让他就范的。
苏婉婷说得一点没错，这家伙对诺贝尔奖都没多大兴趣！只对医学本身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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